任杰灵,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司法厅原党委委员、副厅长,曾任自治区劳动教养管理局(戒毒管理局)、教育矫治管理局(戒毒管理局)党委书记、局长。因违反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、中央八项规定精神、组织纪律、廉洁纪律、生活纪律和涉嫌受贿犯罪,2017年8月,任杰灵被开除党籍;2017年9月,被开除公职,涉嫌违法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处理。
“我能数出来的名牌商标比知道的党纪条规还多”
坚持尚俭戒奢,艰苦朴素,勤俭节约;廉洁从政,自觉保持人民公仆本色……《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》的要求和约束,在有着30多年党龄的任杰灵面前成了“摆设”“橡皮筋”。
走上领导岗位,特别是当上自治区劳教局一把手后,任杰灵把入党时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,而奢靡成了他生活的主旋律。
“走上领导岗位后,为了满足虚荣心,我穿戴必讲名牌,有时候为了让别人知道我穿的是名牌衣服,甚至连商标都舍不得取。现在想想,当时我能数出来的名牌商标比我知道的党纪条规还多吧。”在忏悔书中,任杰灵这样形容他对奢侈生活的追求。
但凡乘飞机出差,他必选头等舱,如果没有头等舱,宁愿推迟行程都不愿意“委屈”自己;以警戒、勤务需要为借口,指使下属购买价值100余万元的超标准越野车供自己使用;为方便自己和亲友玩乐,安排局办公室动用公款20余万元,在某酒店七楼装修餐厅包厢、卧室和棋牌室供他个人使用,还配备了专门厨师,并多次烹饪珍稀保护动物宴请亲朋……任杰灵的奢靡生活可见一斑。
这还是那个刚参加工作时一顿饭只吃8分钱的葱花饼,而每天坚持工作12小时以上的任杰灵吗?
任杰灵1984年从部队复员,回到家乡哈密市水泥厂工作,后考入市劳教所,成为一名司法干警。此时的他工作勤勉,生活俭朴。但是,在他内心深处,觉得自己付出就应该有回报,他追求的就是权力、享乐和虚荣。这种念头随着他职务的不断升迁而越发强烈。2010年10月担任自治区劳教局党委书记、局长后,他觉得“这一天终于来了”“一定要‘大干一场’”,贪腐之门也就此打开。正如他在忏悔书中所说:“在组织宣布我任劳教局局长的那一刻,党组织的教诲、党员干部的责任已被我的狂喜所冲散,我看到的是权力,还有数不尽的赞誉以及金钱。”
“任杰灵追求享乐主义,不愿奋斗和付出,对奢靡之风趋之若鹜,对高尚的精神追求嗤之以鼻、不屑一顾,褪色甚至蜕变是必然的。”专案组工作人员一针见血。
“只要给钱,一切都不是问题”
“要积累财富,我手中的权力就是最快的捷径,从刚开始的半推半就,到后来的不择手段,我毫不犹豫地开启了敛财之路,也踏上了罪恶之路。”翻看任杰灵的忏悔书,清晰可见他利用权力疯狂敛财的“路径”。
在众多向任杰灵行贿的人中,张某与其走得最近,关系也“最铁”。张某原本是一名教师,下海后承包了自治区劳教局名下的酒店,为劳教局机关干部提供餐饮服务,任杰灵先后收受、索取张某300余万元。当然,张某绝不会做亏本生意,在任杰灵的关照下,他先后承揽过自治区劳教局的建筑工程、信息化工程、服装采购项目等,获利颇丰。
“一个开食堂的能干得了这些活吗?”面对质疑,任杰灵却硬是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:张某从一个“开食堂的”摇身一变,成为小有名气的商人。
“只要给钱,一切都不是问题”。任杰灵在贪欲的驱使下,频频违规操作:有时送礼的人多,工程项目不够分,他就把大工程拆分开来,让送礼人分别中标;有的老板没有建筑资质,只要钱送到位,任杰灵便为他们大开绿灯。
2015年8月,任杰灵得知张某被调查,便立刻与妻子马某串供,并与他人订立攻守同盟,同时将收受的1公斤黄金和9个金元宝转移至亲戚家中。
处心积虑、机关算尽,不过是掩耳盗铃。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。
随着专案组调查的深入,他隐瞒5套房产及持有12只股票的问题也浮出水面。同时发现,任杰灵甚至把自己的餐费平摊到其他干警的伙食费中,而将自己饭卡中的1.35万元餐费从财务室提现,让教育矫治局机关干部大跌眼镜:“堂堂一个局长,连干警的餐费都要想方设法侵占,贪得无厌让人匪夷所思。”
当然,不止是区区的餐费,任杰灵还收受管理和服务对象黄金饰品、玉石、名贵手表、高档手机等,装修房屋、职务晋升、儿子考取大学、逢年过节都成了其敛财的借口。
最终查明:2011至2014年,任杰灵利用担任自治区劳教局、教育矫治局一把手的职务便利,为他人在企业经营方面谋取利益,索取、收受25名管理和服务对象现金1000余万元,其中近半数是在党的十八大后收受的。
“教育矫治系统成了他的‘独立王国’”
任自治区教育矫治局党委书记、局长后,任杰灵还肆无忌惮地搞圈子文化,培植私人势力。他经常聚集一些干部吃吃喝喝、聚众娱乐,并通过这些活动在教育矫治系统形成了以其为中心的“小圈子”。一些干部为了得到任杰灵的青睐,也主动向任杰灵示好,以加入“小圈子”为荣。
任杰灵为树立所谓个人威信,在工程项目、干部调整中违反原则,授意在重要岗位上的“小圈子”成员进行违规操作。同时为笼络“小圈子”成员,还利用权力大搞利益输送,违规解决“小圈子”成员的职务晋升、子女就业、亲属调动等事项。
据了解,任杰灵作风霸道、独断专行,在干部选拔任用、工程建设项目发包、物资采购等重大事项的决策中,违反民主集中制原则,在相关议题提交局党委会议、局务会研究决定之前,没有经充分酝酿便提前定调。
选人用人上的腐败是任杰灵的一个主要违纪问题。他要求人事部门按自己的意图拟定干部任免方案、缩小考察范围等,违规选拔任用干部。在他的“精心”操作下,2012至2014年期间,自治区教育矫治系统违规提拔使用12名干部。如,在2012至2013年的两次干部考察中,王某等4名干部因推荐票数低于50%,未能进入考察程序。任杰灵便安排局政治部进行第二次推荐,缩小考察范围,使得王某4人“顺利”被“推选”出来,并被安排在重要岗位。
任杰灵沉醉于“小圈子”中,在思想上与党组织渐行渐远。学习只是简单念念文件,上党课临时突击备课应付,民主生活会上只表扬不红脸,甚至连心得体会、自我剖析材料等也都让工作人员操刀代笔。
“在权力和利益的交织下,任杰灵与‘小圈子’成员相互勾连、相互利用,使其在教育矫治系统内权力没有限制、失去监督,其违纪行为得以畅通无阻,致使党内政治生活庸俗化,党内民主和党内监督受到严重的破坏,逐渐形成了买官卖官、吃喝玩乐的不良风气,以及圈子文化盛行的恶劣政治生态。”专案组工作人员介绍说。
“放松思想的改造,权力畸变扭曲;生活腐化堕落,一再越过底线;党性彻底崩塌,陷入罪恶深渊。”在忏悔书中,任杰灵这样反思自己的蜕变过程。(记者 陈旭)
忏悔录
我叫任杰灵,现年57岁,中共党员,自治区司法厅原党委委员、副厅长,现在正接受组织审查。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,我对自己的违纪违法事实进行了认真反思和剖析,真切地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有多么严重、影响有多么恶劣、带来的教训是多么惨痛,为自己走向党和人民的对立面而深感悔恨、痛心疾首,在此深深悔罪。
1985年,我被借调到自治区劳教局机关工作了4年。当时我没有宿舍,一直住在办公室。因为工资低,为了节省钱,每天吃两顿饭,有时一顿饭只吃一个8分钱的葱花饼,而每天却要工作12至15个小时。在这4年里,我把自己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,统统归结于自己出身贫寒、没有关系、没有钱,错误地把家庭背景、社会关系和金钱的作用无限放大。我把自己吃过的苦、受过的累、熬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当成我成功的主要原因,认为个人的成长进步全靠自己的努力奋斗,在错误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诱导下,我把关系、背景、权力看得越来越重,而把党组织的关怀与培养置于脑后,入党时的誓词在我心中开始模糊、淡化,为后来思想蜕化、腐败堕落埋下了根源。
我当(劳教局)政委的6年里,我不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提升自己的知识和修养,反而逐渐迷恋上了玩玉石、打牌、唱歌,在生活中与一些老板开始勾肩搭背,经常和他们一起吃吃喝喝、打牌娱乐。在思想上与组织渐行渐远,在学习中照本宣科念念文件、上党课临时突击备课应付、在开民主生活会时左右逢源,甚至连心得体会和自我剖析材料都让工作人员操刀代笔。由于平日里不注重政治理论的学习,不注重世界观的改造,造成信仰缺失、道德缺失、思想颓废。
在我内心深处,对权力有一种贪婪的追求,因为权力可以满足我的虚荣心,可以让更多人心甘情愿地为我服务、看我脸色办事,还可以给我带来地位、金钱。2010年10月,当组织上宣布我任自治区劳教局党委书记、局长时,我兴奋极了,那种“多年媳妇熬成婆”的快感溢于言表。心里想着,这一天终于来了,我一定要“大干一场”。在这一刻,党组织的教诲、党员干部的责任已被我的狂喜所冲散,我看到的是权力,还有数不尽的赞誉以及金钱。
要积累财富,我手中的权力就是最快的捷径,从刚开始的半推半就,到后来的不择手段,我毫不犹豫地开启了敛财之路,也踏上了罪恶之路。在贪欲的驱使下,从大到百万元现金,小到把机关食堂给的饭卡兑换成现金,我都来者不拒,甚至把老板和干部送给我的烟酒以及土特产、食品,都拿去兑换成现金,这时的我在金钱面前已彻底失去理智,走向疯狂。
我收了老板的钱,就要想方设法为他们在教育矫治系统承揽工程提供帮助,有的时候送礼的人多,工程项目不够分,我就把大一些的工程拆分开来,让他们分别中标。有的老板没有建筑资质,只要他能把钱送到位,资质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。我收了干部的钱,就想方设法地为他们在职务晋升、工作调动、安排子女就业中提供便利。
工作近40年,在党组织的精心培养下、在各级领导的关怀支持下、在同事们的关心帮助下,我从一名复员战士、一名企业工人走上了副厅级领导岗位。此时的我,本应勤勤恳恳、兢兢业业,加倍努力工作,来感恩于党、回报于社会、服务于人民。但是,我却忘记了自己当年面对党旗时的誓言、入党的初心,丧失了党性原则,在权力、名利的诱惑下,渐渐地滑向了犯罪的深渊。我有罪,我要深刻忏悔。
敬爱的党组织,我今天堕落成一名令人憎恨、令人唾弃、人人喊打的腐败分子,完全是咎由自取,我心甘情愿承担一切责任,接受党和人民对我的审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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